辛辣刺鼻、浓郁得如同化不开墨汁的黑烟,在狭窄的沟壑里翻滚、沉淀,如同拥有实质的活物。
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烧红的刀子,气管和肺部被那毁灭性的刺激性气味反复灼烧、蹂躏。
“咳咳咳——呕——!”
“咳咳……我的眼睛……瞎了……”
“嗷——!!!”
剧烈的、撕心裂肺的咳嗽声、痛苦的干呕声、绝望的哀嚎,以及那头妖兽凄厉到变形的惨烈嘶吼,在浓烟中此起彼伏,交织成一曲荒诞又惨烈的交响乐。
陈铁根站在相对靠外的烟幕边缘,也被熏得够呛,眼泪鼻涕糊了满脸,喉咙火辣辣地疼。但他强忍着,眯着被泪水模糊的眼睛,死死盯着烟幕中心那团剧烈翻滚挣扎的巨大黑影。
那头妖兽彻底疯了!它引以为傲的灵敏嗅觉成了最大的刑具。辛辣的浓烟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,狠狠扎进它的大脑深处!
极致的痛苦和源自本能的、对这股气味的恐惧,完全压倒了它之前的疯狂与毁灭欲。
它庞大的身躯在地上剧烈地翻滚、抽搐,锋利的爪子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口鼻,试图将那深入骨髓的痛苦源挖出来,抓得皮开肉绽,鲜血混着泥土草屑糊了一身!
惨嚎声一声比一声凄厉,一声比一声绝望,充满了非人的痛苦。
在它旁边,周卫东和王癞子更是惨不忍睹。
周卫东那身整洁的知青装早已沾满污泥和呕吐物。他蜷缩在地上,双手死死捂着口鼻,身体如同虾米般弓起,剧烈地痉挛着。
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,涕泪混合着涎水、胃液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间涌出,糊满了下巴和前襟。
那张永远挂着温润笑容的脸,此刻扭曲变形,写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生理性的恐惧,哪里还有半分“智谋型”的从容?
他精心维持的伪装,在这绝对生理性的折磨面前,碎得渣都不剩。他甚至没注意到,剧烈挣扎间,他腰间那个造型古朴的黑色腰牌滑落出来,沾满了泥污。